昼白

别关注,关注干什么。

【风逍遥×玲珑雪霏】一霎

风逍遥直起的身子还停留在半空,他看着陷入昏睡的玲珑雪霏,听着庭院里寂静的没有风的声音,忽然从脚底涌上一股微妙的情绪,将他的身子按到了草地上。

风逍遥将这种异状解析为疲倦。他当然不是什么名医大夫,用真气游走于肺腑脉络也不会发现多了损伤,但三岁小儿也懂得熬夜伤身的道理,他也不例外。

风逍遥是有些日子没睡好觉。若具体是多久,将「日」字拉长也够从地面攀上高峰。

犯困的感觉和喝醉一样,都是很久以前封存的记忆了。他不再能喝醉,就也很少困倦。

先是眼皮莫名沉重,再是头脑发昏,继而心脏迟钝。但风逍遥还是没有入睡,撑到心口刺痛发出要命的警告。他当然不能入睡,因为玲珑雪霏还在。

她安静地躺在石床上,安静地像要飞去。但她确实还在这里,只有蝴蝶颤动的翅膀宣告这不是一场幻觉。

风逍遥动了动,他的手指距离玲珑雪霏的睫毛只有一厘的距离。也正是这细微不计的距离却滋生出绵软的发痒的触感。

是蝴蝶落在了他的指骨上。那么乖顺就好像它来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停留,那么沉默就好像这一刻的停留凝固成不见天日的琥珀。

这让风逍遥联想到许多死去的昆虫,它们的尸骸不受自我意志控制地被保全,这算不算死得其所?风逍遥没见过好好去死的,身边人死得总是不大太平。与其说是一种命运,不如说是一个玩笑。

当蝴蝶飞去,刺痛的触感却若隐若无。风逍遥伸近一看,原来是一道细微的伤痕。他受过很多伤,很少有这种很快就会自愈的小儿科。

他想起劈晕玲珑雪霏时曾无意划过她的发簪。这种钝痛总是不会在一开始显现,要缓慢而渐进才足够有存在感。

但又和之前很相似。他的躯体脱离了他的思维,踉跄着朝一处归去。他看见玲珑雪霏一如既往的背影,每走一步,却又仿佛远离一步。

直到玲珑雪霏扶住他,风逍遥恍然有了重新掌控躯干的能力。沉重的头颅从相撑的手缓缓移向那张脸。若用一个词来形容是怎样的脸,朝思暮想,视若陌路,好像都不够准确。

这样胡乱想着,身上的伤口忽然痛了起来。不是纯粹的伤痛,而是久违的比眼前人更为熟悉的钝痛。从心口扩散到四肢百骸,冻得他眼眶都在发涩。

玲珑雪霏还在睡着,风逍遥忆起抱起她时的重量。太轻了。她明明有那样多的泪,却仿佛在体内循环着蒸发与凝结。

雪,你究竟在想什么啊?风逍遥自言自语,没有出声。他要用什么语气来问,如果玲珑雪霏反问了要怎样应对。他假设了无数个假设,最后自嘲地笑了笑。

他与雪,都不是会问出口的人。

睡一觉吧。因为玲珑雪霏还在。他们安静地躺在石床上,风逍遥不动声色地虚拥着玲珑雪霏。

他眨了一次迄今为止最为漫长的眼。这般算不算同床异梦?

他没有工夫去想,因为该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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